那是新婚三个月的第七天，我的右手还带着铁链留下的青痕。林小夏穿着初夏第一件露脐装离家时，肩带下那抹若隐若现的粉色文身正在阳光下发亮。我把那道蝴蝶刺青盯了整整特别钟，脑中突然闪过动物园里驯兽师挥动鞭子的画面。

她总说我像个失控的孩童。那天她在茶几上批改作业时漏掉的句号，就被我攥作证据压在床头板。当第一条黑色皮革束带勒进她锁骨时，我的獠牙突然戳破下唇，血珠子滚进她胸膛骨间的褶皱里，溅起的痛楚比初雪砸在水泥地更清脆。

七场肉身对话

① 初试链式镇压

头戴银色项圈那天，我在厨房用烤鸭的酱汁把项圈染得油光发亮。她掀开锅盖的瞬间，高温蒸气裹着甜腻味道钻进项圈内侧，她弓着背喘息的样子活像台老旧蒸汽机。午后的阳台晾衣绳上，乳白色蕾丝胸罩比晾晒的衬衣更显眼。

② 皮鞭下的蜂蜜蜜语

第三场调教在果园木屋进行。我用高尔夫球杆抽开皮鞭时，窗外的枇杷树恰好坠下金灿灿的果子。她说痛时总爱咬下唇，这时候我总要亲身验证牙印是不是能加深三毫米。记得第七鞭抽到右乳时，摔碎的玻璃罐里混着汗水的蜂蜜顺着胸腹线流了十五厘米七毫米。

④ 夜游海王星

她后颈窝那抹若隐若现的青筋，总让我想起鲨鱼在深海游弋时留下的轨迹。那天大家在海洋馆看完人鲨共舞后，特意去更衣室租了两套潜水服。当冰凉的潜水镜卡在鼻梁骨时，她扶正镜片的动作最佳诠释了何为「濒临崩溃前的优雅」。

当蝴蝶效应演变成飓风

七月十七日的雷阵雨来得猝不及防。大家在轰鸣声里翻找酒店备用雨伞，发现消音器卡着的细绳和束胸带纠结成一团。那场雨后，她开始在睡前往杯子里倒三勺威士忌，而我不得不去便利店采购整箱棉质胸贴。直到我发现她在手机相册藏着三百二十八张穿不同胸衣的自拍照时，这场调教游戏突然变成滚雪球的危险游戏。

某天凌晨四点，便利店面包架的阴影正好投在她脸上。当她掏出第三代社保卡付账时，钞票里的纸屑差点掉进臀带织物里。这时我才真正觉悟到，那个在咖啡厅画着淡妆的大学教师，早已被大家共同编织的毛线团吞噬得只剩骨架。

乳沟深处的刺青

最后一次看见蝴蝶刺青是在医学院太平间。值班护士说意外溺毙的脑水肿会让皮肤泛起青铜光泽，我却固执地认为那抹金属色像是某种突然觉醒的变色功能。护士长递来消毒洗手液时，搓揉掌心的泡沫总让我想起某个夏日午后，在真皮沙发被硌起的乳头印。

窗外的梧桐树正抖落去年的枯叶，叶片擦着走廊玻璃掠过时，我似乎看见那道蝴蝶刺青在树影间扑扇。护士推着轮床经过时说的那些医学术语，在我耳畔凝结成某个舌尖发烫的午后——
「皮肤淤青也许在三天内消散」

写在最后

离开太平间前，我在收费处发现一张十七块三的结账单。收据背面有串潦草的英文名字，笔迹和那些束胸带包装上的防伪码惊人地相似。口袋里的温感胸贴还在散发若有若无的氟胶味，这味道混合着碘伏和速溶咖啡，活像是某种诡异的混合型香水。

而我右手无名指那道 healed but visible 的疤痕，始终闪着金属器械特有的幽光。